沉迷带土小天使

[卡带]定局

架空世界,世界观起始于42太太的脑洞

果然还是太太的脑洞比较有意思……惭愧

隔空表白,溜了


01

火之国罕见的大雪,绵延不断地下了一整年。

仿佛神明已不再宠爱世人,即使教徒们日夜祈祷,这场雪也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失去了日光的眷顾,房顶的十字架上堆满积雪,窗口装饰的彩绘玻璃也在阴暗的天空下褪去了旧日的华丽,这座曾经富丽堂皇的教堂即使点亮了灯盏也还是有些暗沉。

往日还算得上繁华的街道空荡荡的,好似某个时刻的时空被停滞在这一刻,除了火刑时人们才会狂热地拥到城市中心,其他时候整座城市都静悄悄的。

宇智波带土卸去了身上冷冰冰的盔甲,换上了大衣,手脚还是冻得冰凉,他估量着两个地方的距离,索性下了马,把缰绳拢在手里,慢慢地走着,呼吸时的氤氲雾气让一切都模糊不清。

他还在思考着今天仪式上瞥到的未来的教宗眼里的冷硬。

昔日的名门宇智波就像绞杀藤一样扎根在这个国家的脚下,不停伸展的触须紧紧抓住它汲取养分,这两者死死地纠缠着,而现在,天灾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平衡,它们正一起坠向深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迄今,谁也不敢去戳破表面的假象。

不过带土本人倒不像家里的那些老古董那样一天到晚回想着过往一呼百应的荣光,他算不上家族里的嫡系,不过也没被亏待过,此时只暗暗地期望着这样的平静生活能延续下去。

啊啊——要争斗什么的,至少等我死了吧——要是引用他的朋友说过的话,他现在的心态就是如此了。

 

当他牵着马走过时,路边的行人都向他低头行礼。

“骑士大人。”他们双手合十,战战兢兢地祈祷着,嘴里还嗫嚅着:“今年的收成不太好……”

带土估计自己被误以为是来征税的了,这些农妇身上只着轻薄的棉衣,身后白茫茫的一片,田地里的稻谷尖都看不清,刨开也只会收获枯黄的干草。这场雪已经持续了太久,没有什么生命能在这样的寒温中幸存下来。

可惜再同情,就凭他一个人也是左右不了任何东西的,只能很抱歉地朝他们摇摇头,然而他刚转身走开,背后就传来呜呜的哭泣和呜咽声,那些妇人全都跪倒在地,捂着脸抽泣。

这……实在没办法。

带土只能又牵着马走回来,雪还在飘零,鞋子和马蹄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深坑,他从怀里掏了半天,才摸出几枚银币。

“只有这些了。”他有些为难。

为首的中年妇女听见钱币叮当的声音早就抬起头,手指钩成爪状想要来抓,带土一眼就看见她手上裂得深深的掌纹,他差点想要把那几枚还带着体温的银币丢出去。

“多谢……多谢骑士大人……”捧着那几枚钱币,女人又缩回去,痛苦地啜泣着。看着他们泣不成声的样子,带土头皮都开始发麻,他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鸦黑的天空仿佛压在每个人的眉头和心口上,沉甸甸的。

寒冷似乎开始深入骨髓,他的黑发都缀满了细碎的雪屑,带土伸手扯紧了自己的衣服,喘出一口白雾。

这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冬天。

 

02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后,带土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会才到达约好的地方,在马棚栓好马后,他的脸颊都被冻得红扑扑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要是出生在平常人家,早就在泥泞中长大,摸爬滚打,忙着娶妻生子了。不过对带土来说,这些还太遥远了些,他身上最粗糙的地方就是常年握剑的右手,被老师用剑鞘抽中时会眼眶泛红,晚一些说不定还躲在被窝里哭。

虽然作为宇智波族人,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实在不多。

不过无论是留在教会本部,或者被外派到封地,这些对带土来说都无所谓,他本来就没兴趣留在家族里勾心斗角,反倒想着索性未来就申请加入圣殿骑士团,一生无婚无育,把全身心都敬奉给神算了。

想着这些,他朝手掌哈哈气,才伸手推开了酒馆的大门。门刚一敞开,温暖的气息就涌了出来,伴随着浓厚的麦酒香气,他的朋友们几乎挤满了这个小酒馆,都转头看着他。

“带土!你来得太慢了!”面对这样的抱怨,带土也没好意思讲他刚才是下马走过来的,“抱歉啦,我刚才被事耽搁了。”

“我们才不管你被什么耽搁了!迟到了,就得喝这杯!”

“你不会成年了还什么都不敢喝吧!”无法拒绝这群损友的起哄,实在没办法,带土只好应承下来,不过很快他就傻了眼。

“试试嘛。”似乎觉得逗弄这个刚刚成年的小骑士很有意思,酒馆里的老板娘甚至笑嘻嘻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带土差点跳起来,苦着脸看着眼前的苦麦酒,两种苦叠在一起,这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脸都皱成一团。

“真的要喝完吗?”他犹豫地问。

“当然要了!”他没到的期间,这酒桌早就轮了好几圈,生性爽朗的阿斯玛也喝得有点上头,拍打带土背的力道都大了几番。

“这可是专门为了庆祝你的成年礼专门开的宴会!正主怎么能不喝!”

 

03

 

啊……头疼。

不知道被谁劝着灌了太多,带土一回家就栽在床上,痛苦万分地眯着眼,翻着身睡不着。周围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更让他烦躁,“谁……”他睡眼惺忪地想抱怨。

“嘘——小教宗大人想要见你。”有人挤进房间,压低了声音。

带土还没从宿醉中缓过神来,甚至连身边人都没看清就被强行塞上了一辆马车,这里居然比他的房间还暖一些,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什么……”他的脑袋晕沉沉的,迷迷糊糊地听到教宗两个字,只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不得体,摸索着要裹紧身上的衣服。

“没事的。”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拂过他热烫的脸颊,那张远远瞥见过的脸就在他面前,手蹭着他的脸。雪白的头发,纯白的袍子,就连露出的一小节手臂也是一样的白,带土昨天还觉得他像个雪妖精一样,却从没想过能近距离看到这张脸,吓得他酒都醒了大半,一股脑爬起来,就像被欺压的良家妇女一样缩着几乎躲到了马车的边缘。

“教,教宗大人……”他结结巴巴地想行礼。

“我还不是教宗大人呢,”旗木卡卡西笑眯眯的,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你叫我卡卡西也可以。”

 

诶?卡卡西是什么——带土完全梗住了,说不出话。不过他倒是察觉到自己的一身酒气简直是在污染空气了,一心只想赶紧跑路。

而且……太近了……

这辆马车不是专门特供高层和贵族使用的车辆,虽然内里暖洋洋的,但是空间还是稍显狭窄,带土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努力往后缩,怕自己冲突了小教宗大人。

“我不是来审问你的,会把你带过来也是因为斑大人提出的计划,”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卡卡西扫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和你昨天的所作所为。”

宇智波斑,宇智波家族真正的实权掌握者。在这个国家里堪称一手遮天,就算是教宗见了他也只是平起平坐,旗木卡卡西这样的待定者还必须老老实实地叫他一声大人。

除了和他同姓以外,带土实在想不到斑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卡卡西眉眼低垂着,倒是没有昨天带土匆匆瞥见的那抹冷厉,不过说出的话就完全不客气了。

“先来说昨天吧。你为什么要给那些路边的人钱呢?我知道你的情况,虽然有着自己的房子,但还没有封地,每月定额的补助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吧?”

一下子就被戳中了贫穷的痛脚,带土一时也有点蒙,“给他们钱?是因为可怜……?”

“但是这个国家里,贫穷的人不止他们,可怜的人更不止,”卡卡西的表情平静,口气却咄咄逼人,“你能全部救济吗?就算把你现在手上的东西全部变卖,最多也只能支撑起十户人家一年的生活。”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您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带土皱紧眉,酒劲上来忍不住就顺着他的话抬杠了。

忽然。

那只仿佛只存在于梦中的纯白雪妖贴上来,带土几乎能看清那些尖尖的眼睫,他有点骇然地往后一缩,卡卡西的声音凑得极近,十分有诱惑性:“这就是宇智波斑大人提出的计划,足以改变世界……”

“不对!这不对!”才听到一半,带土就忍不住打断他,连敬称都顾不上了。

“哪里不对?”卡卡西靠回原位,脸上戴着的面罩几乎挡住了所有心情流露,但是带土还是能察觉到他有点微妙的不高兴,“照他讲的这样,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这样的做法太过分了。”带土皱着眉,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挖掉脑子里的东西,切割掉悲伤的部分……”

他确实听琳提起过这个在医界开始流行起来的做法,但是现在还只用于治疗病人,从没听说过用在正常人身上的,而且,治疗过的人并不幸福,有人甚至失去了神智……失败的话更是只会死!

卡卡西像是看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看着他。

当他用轻缓的语调说话时,语气里满满都是质疑:“难道你不想让所有人得到幸福吗?”

不对……带土自己也有点迷茫,他费力地将自己脑海里闪现的东西讲出来,“如果连自己的情绪和生活都掌控不了,人岂不是像牲畜一样吗?”

听到他的话,卡卡西也不回答,直接伸手掀起帘子。温暖的马车外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冰天雪地,看不清边界,冷风吹进来的一瞬间,带土就打了一个哆嗦。路上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没有人往这里投上一眼目光,都低着头,脚步缓慢,一副被生活压迫得麻木的样子。

“你不觉得他们是牲畜吗?”卡卡西问。

带土因为他的表述通体发寒。

房间里的壁炉还在烧着,温暖的火光跳跃着。宇智波带土躺在床上,抓着枕头,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卡卡西说的话还映在脑海里,就算他想要睡觉逃避也没办法。

——你不想要让所有人获得幸福吗?这句话简直就像拷问一样。

我当然想要啊……可是这样的做法真的对吗?

“你可以明天再给我答复。”卡卡西最后放他下马车的时候,这么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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